一会还要出去。」
赵承渊将她抱去内室，放到床上，「你先睡，不必等我。」
他在箱笼里翻出来一套夜行衣，还有一个面具，一番乔装之后，谪仙变成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鬼面将军。
韩攸宁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个装扮，顿时没了睡意，下床打量着他直笑，「王爷当初是怎么想的，将自己塑造成玉面将军不好么？」
赵承渊也不知自己当时是如何想的。或许那时年少的他被仇恨蒙蔽了心智，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恶魔。这个丑陋可怖的面具，正适合他。
他俯身看着她，「我若再早一些时候遇上你，或许会换上一个好看些的面具。」
韩攸宁笑，赵承渊总觉得是她救赎了他。可他焉知自己不是被他救赎。
她也曾被仇恨湮没，若非他在身边悄悄护着她，她如今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。
她笑吟吟地问道，「敢问鬼面将军，你现在这副打扮，是要去做什么？」
「为岳丈大人解惑。」
赵承渊伸手揽着她的腰，在她额间亲了一口，换成粗哑的嗓音，「你先睡。」
说罢，便松开她出了房门。
赵承渊提着两坛酒，避开府中的侍卫，潜入韩钧的外书房。
韩钧正在书案前研究那张布局图，忽而目光一厉，看向屏风的方向。
「阁下既来了，便莫要躲躲藏藏的。」
赵承渊从屏风后转了出来，粗哑着嗓子嗬嗬笑道，「定国公好耳力。」
韩钧看清来人，惊喜道，「贤弟！」
赵承渊：「……」
韩钧从书案后走了出来，迎上前双手抓着赵承渊的手臂哈哈大笑，「本公还遗憾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贤弟，没成想这么快就见到了！」
赵承渊举了举手中的酒坛，「我是来寻定国公喝酒的。」
「欸，喊大哥！」
赵承渊：「……」
他怕一会儿挨揍。
韩钧又催，「贤弟江湖人士，最是不拘小节，在意那些身份尊卑作甚。难不成，你是不打算认本公这个大哥了？」
赵承渊喉咙滚了滚，「大哥。」
「哎，这就对了！」
韩钧抓着他的手臂往外间走，爽朗笑道，「正好我女婿在府上，一会儿让他给你敬上几杯酒。」
赵承渊问道，「晋王人呢？」
「回院子拿酒去了！顺便看看他媳妇。」韩钧矜持道，「本公那女婿最大的好处就是紧张他媳妇，当然，他人也长得颇俊俏，也颇聪慧上进。」
赵承渊难得听到岳丈大人夸他，「俊俏」「聪慧上进」，听着还颇顺耳。
只是自己这般提醒，岳丈大人就没发觉什么不对吗？
两坛酒下肚，两人便勾肩搭背，「贤弟」「大哥」喊得愈发顺口。
韩攸宁迟迟等不到赵承渊回房，担心父亲为难于他，裹上斗篷来了外书房。
一进门，便听赵承渊道，「大哥，弟弟有句话要与你说……」
韩攸宁：「……」
韩钧见女儿来，笑呵呵起身，拉着她走到赵承渊面前，「攸宁，这是鬼面将军，为父的结拜兄弟。」
韩攸宁：「……」
赵承渊手里举着酒杯，抬头看向韩攸宁，面具后的一双眸子噙着笑意，「你是……」
「攸宁，你大侄女！」
韩钧替女儿回答，又将女儿往前推了推，「别害怕，他看着凶，实则是好人。快，给你世叔见个礼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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