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末时节,淮瑾受封储君,成了西溱名正言顺的太子。
明飞卿从王府搬进东宫,住进了山月阁。
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淮瑾阵营的所有心腹几乎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拔。
只有明飞卿还是个身份不明不白的“贵客”。
他也没有心力在意这些。
“公子,求你喝点药吧。”天青把热了三轮的药汁端到明飞卿面前,求着他喝一点。
明飞卿闭着眼,抿着没有血色的唇避开了勺子。
一整个春日,他都缠绵于病榻,起先只是气急攻心,因为不愿吃药,病越拖越重,整整两个月不见起色。
就算搬进这华丽的东宫,他也无心消受。
天青急得要哭,生怕公子就这么病死过去。
他正无计可施之际,身后传来一道声音:“我来。”
天青猛地转头,见太子殿下不知何时进了屋里。
天青对淮瑾是有几分怨气的。
从前公子生病,淮瑾几乎时时刻刻守在身边照顾,如今这位飞黄腾达,眼看就是下一任皇帝,对公子的态度却变得冷淡许多。
再不满也不敢明着表现出来,他起身让出位置,瞪了一眼淮瑾的后脑勺,这才出去。
明飞卿听到动静,睁开眼打量了一眼眼前人。
淮瑾身穿储君制式的华裳,俊俏夺目,富贵逼人——再不是当年那个被认作乞丐的潦倒皇子。
“殿下今日怎么纡尊降贵来我这儿了?”
淮子玉眉心一拧:“你该喊我阿瑾。”
“不敢。”明飞卿道,“你是高高在上的储君,我算个什么东西,哪敢喊你的小字。”
“...飞卿,别这样。”淮瑾用勺子搅了搅药汁,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,“你不喝药,病是不会好的,病如果好不了,届时怎么参加婚宴?”
明飞卿后背一凛,瞳孔剧缩,他虽深居内院,却听过外头不少风言风语。
皇帝不仅封了储君,还打算赐婚。太子妃的人选皆是皇城里的高门显贵,让淮瑾挑能挑花眼。
挑了两个月,终于挑到个钟意的了。
明飞卿很想装作不在乎,可惊涛骇浪般的愤怒与伤心让他无法顺畅呼吸,头脑嗡嗡作响,眼睛酸胀,终于掉下两行泪,他慌乱地偏过头,哽咽道:“我要回荼州,我要一个人...回去。”
荼州虽苦,但那时的阿瑾是甜的。
淮瑾说:“可荼州已经没了。”
明飞卿怅然:“荼州没了,阿瑾也跟着没了。”
“阿瑾一直在。”淮子玉倾身,吻住明飞卿,尝到了泪水的苦涩腥咸,明飞卿睁大泪眸,有气无力地将他推开:“你都要跟别人成亲了,还敢这样轻薄我?”
淮瑾一愣,忽而低笑出声:“西溱哪项律令规定,储君成婚前不能亲准太子妃?”
“什么?”明飞卿一时没反应过来,淮子玉趁他发懵,抬起药碗含了一口药,继而挑起明飞卿的下巴,嘴对嘴将药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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