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下留情。
但谁都不曾将这事儿闹到皇帝跟前。
他本要递往御史台,弹劾刘家的奏折被半路上拦下来,乃是庄大人所为。
经过好几番波折,刘姓纨绔遭受贬斥,不知虚实的功名也被废弃,当庭罚下杖刑三十,落得个臭名远扬。
如此,他还得被刘家远远的送出京都,于尚书也算欠下了燕承南的人情。
“泾清渭浊,这话不假。”燕承南好整以暇的后仰着身子靠在椅背上,细白手指轻巧地翻着书页,直至找到那段内容,再以掌压住,指头点在某处,教孟秋过来看。
晕着薄红的指尖宛若沾染了淡淡的胭脂,又因他如今手掌单薄、指骨纤细,竟衬得一抹殊色,泛出近乎风流轻浮的秀绝。
他年少无知,并不觉察自个儿的容色出众,更朝着孟秋笑得甚为招人。
可惜孟秋对他心无杂念,瞧见后除却暗自嘚瑟自家郎君真好看,便连忙将注意力挪到那段文字上,低声念着,“而强以仁义绳墨之言术暴人之前者是以人恶有其……”
她如阅天书,不知该从何下手。再翻过书脊一看,《庄子》。再然后,她羞愧得发现,自己只记得那句,“鲲之大,一锅炖不下”了。
旁边的燕承南被她满脸苦大仇深惹得笑个不住,这才记起她虽识字,却不会断句,当即俯身给她读出来。
且德厚信矼,未达人气;名闻不争,未达人心。而强以仁义绳墨之言术暴人之前者,是以人恶有其美也,命之曰灾人。灾人者,人必反灾之。若殆为人灾夫。
在他清朗的声线里,孟秋艰难划出重点。
这段古文大致也和善恶有些相关,却并非劝人一味的行善,倒有些像是在嘲讽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伪君子。
孟秋一脸的欲言又止。
“所以您为什么要骂我?”
“……?”
陈文君一案已妥,再被写作奏折呈上时,果然如同燕承南所预料的那般,他被大肆夸赞。
与之相对的,是皇帝对于尚书的敲打。
正当东宫太子风头无两之时,他却未曾再更进一步。
五月末,天气已是逐渐地热起来,春日花色败尽,院里那株桃树也芳菲不再,唯有枝叶翠绿可人。繁茂密集的树荫下,是清闲的一对儿主仆俩。正盛的骄阳透过叶隙,落下满地光影斑驳,更衬得俩人懒洋洋的,好不自在。
“您刚从陛下那儿领来刑部的职位,这还没多久,就撂挑子不干了,是不是不大好?”孟秋难得看到他愿意闲下来,一边觉得正好让他多歇歇,一边却又担忧他在皇帝跟前被责怪。
燕承南在竹制的美人榻上侧倚着,看她愁的眉头直皱,忍不住噗嗤一声笑。
他今日着一身朱砂色窄袖便服,金冠玉簪、面如傅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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