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海。
他一瘸一拐地又跑了一阵子,视线一会儿翻到断墙上,一会儿窜过房梁间,钻过沟渠里。
借着火光,他发现自己是一条陋巷里夺路狂奔,他太小了,任何烧断的瓦砾砖石都足以把他砸成肉泥,他不得不左躲右闪。
当他筋疲力尽时,他终于钻出了曲折的陋巷,到了外面。
街面上,几股人马正砍杀成一片,喊杀声,惨叫声,奔命逃跑声交织在一起。
有人望着陋巷的方向惊声尖叫到,“起火了!西市起火了!”
数百人簇拥中的一个穿着金灿灿盔甲看似首领的白胖子听闻后,红着眼睛发出猪叫,“姓李的疯了吗?就为抢这个上元花魁的头彩,他至于吗?烧了东西市大家都没钱赚!”
魏瑄闻言骤然一惊,他说……上元?那这白胖子莫非是王祥?
所以,自己借着苏苏的眼睛,看到的是几天前东西市械斗当晚的情景?
他记得苏苏是萧暥从东西市的废墟里捡来的,那么说,这只猫是从什么地方逃命出来的?
而那个苍老声音又是谁?那人还活着吗?
他一念及此,忽然觉得手背火辣辣地一疼,才恍然回过神。
那只灰毛小怪挠他了一爪子,嗖地逃没影了。
所以,他第一次试图控制苏苏……失败了。
然后他就又想到一个问题,几天前,这王李两家的私兵互斗,怎么就会突然起火了?
冬日的天暗得早,下山时天色墨蓝,一轮明月挂在空寂的寒枝间。
湖边停着一盏风灯,照着空荡荡的原野,原上停着寥寥的三两部车。
萧暥想解下貂裘还给容绪,毕竟这东西价值不菲。
容绪按住他的手,低声道:“将军为国事操劳奔波,区区貂裘又算得了什么,不用还我。”
他这话说得很漂亮,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,除却那拢着他肩膀的手让萧暥觉得有点不自在。
然后他又对谢映之道:“先生精通医术,子衿就拜托先生了,如需要什么药材,先生尽管告诉我。即便再罕见难寻的药材,我这里也有。”
谢映之点点头,也不推辞。
容绪的车是低调奢华的皇家古董马车,连四壁都用锦缎包裹,相比之下,谢映之的车清简得很,也没有容绪车上那么多设施。
可怜萧暥今天是心神俱疲,还服了紫玉散,身子现在还有点虚软无力,他靠在车壁上,车身一晃动,就有点膈着,比起容绪在车厢里放满了软垫,对他照顾地无微不至,谢映之这车实在算不上舒服。
但是车行起来,鼻间却似有似无香气萦绕,像山泽草木间的清香,倒是甚为宜神。
谢映之道:“你身虚体弱,不能受寒,切忌劳损,心力过耗,你今天三样全占了。”
萧暥有气无力道,“写诗也算损耗?”
谢映之指出:“你何止是写诗,今日你周旋于那些人之间,思虑怕是片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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