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18 17_ABO白昼边界谢景迟秦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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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谢景迟根本没法长久支撑起一个成年Alpha的体重。

  在经过秦深所在的位置时,谢景迟感觉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,感觉很温暖,温暖到如果换一个场合他会忍不住靠过去。

  “我没事。”秦深停顿了一下,“他是病人,你不要想太多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
  谢景迟的喉咙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,可是老人坚持要他陪在身边,他没有办法和秦深在一起待太久。

  “爷爷,我们上楼休息,我陪你。”

  上楼上到一半,好不容易被劝出来的老人又停住脚步,愣愣地看着某个地方。

  “我的天,又来了。”

  两个护工小声哀号,听起来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。

  “怎么了?”

  “是这样的。”其中一个护工凑到谢景迟耳边小声说,“一看到钢琴就走不动路。没办法,看到了要闹,看不到更加要闹。”

  二楼客厅正中央摆着一架昂贵的施坦威三角钢琴,谢景迟收回视线,“爷爷,你要听吗?”

  老人没有动,可是目光中直勾勾的渴望已经出卖了他。

  尽管不知道他到底想起了什么,谢景迟还是和两位护工打了个招呼,“我试一下。”

  得知他要做什么一会,护工带着老人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。

  确定护工能够阻止老人突然暴起发狂,谢景迟掀开盖子,将手悬停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。

  没有琴谱,更没有选曲的大致方向。他试探性的敲下琴键,聒噪刺耳的琴声立刻充斥着整间房间。

  大约是知道做事要做全套,钢琴的音是准的,不需要重新调试。他试着弹了一首简单的、不需要太多复杂技巧的抒情曲,即使这样,一开始还是弹得七零八落的。

  小时候他确实跟着某个人学过很长时间的古典钢琴,可是他已有很长时间没有碰过,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弹成什么样。

  乐声逐渐变得流畅,弹到某一个重叠的小节,他忽然把调子转到了别的地方。

  他抿起嘴唇,手指在键盘上灵巧地跳跃,曾不止一次出现在他梦中的那首曲子像水一样流泻开来。

  潮湿的雨水和灰色的天光逐渐褪色,世界在旋转中缓慢重组,变作了另一幅光景。

  下午四五点,太阳快要下山,暮色四合的房间,夕照像融化的红铜,将整个世界簇拥在黑夜的水平线上。

  谢景迟抬起头,旧日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,簇拥着将他淹没。

  他回到了懵懂无知的童年,有一个人从身后将他拥在怀里,抓着他胖胖短短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。

  他记得这个人白瓷一样的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,好像是很小的时候因为闯祸留下的。

  “小迟,记住了吗。”

  “记住了,爸爸。”

  江行云留给他的回忆很少,少到他甚至分不清哪些是他真实经历过的,哪些又是他在无边的孤独寂寞中虚构出来的。

  谢景迟喉头酸涩,手指更加用力地按下沉重的琴键。在琴声即将到达高潮的一瞬间,他停下了演奏,潮汐一样的乐声戛然而止。

  “为什么不弹下去?”

  不知道听了多久的秦深靠着门框,而其余人已经不见影子。

  谢景迟低下头,他的手指很长很细,手背光洁如玉,没有一点瑕疵,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。

  “不记得要怎么弹了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我只记得这一小段。”

  这一小段乐曲,陪伴了他大半个童年,一整个少年。

  江行云死后一个月不到,方如君带着谢煊登堂入室,再然后七文山那边的房子彻底翻修,二楼所有格局大改,江行云过去的起居室变成了封闭的杂物间。

  旧相册、旧钢琴、手写乐谱……所有和江行云有关的东西都付之一炬,在谢明耀强硬却有效的干涉下,他已经很少想起江行云的存在。

  他甚至不记得江行云的脸长什么样子,和他有几分像。他完全不了解江行云。

  “因为教会我的人已经死了。”

  他合上琴盖,轻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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