漾和阿锦接了回来。那一年,池漾九岁,我时隔三年之后再次见到她。”
“九岁?”席砚卿蹙起眉头,“南栖市爆发呼吸道感染那一年,她......”
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”叶青屿打断他,“你想的没错,池漾的外公,是在池漾八岁那年去世的。我爷爷在因公殉职单上看到云石韧的名字时,已经是一年后了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那八岁到九岁这一年,他们在哪?
叶青屿顿了顿,从喉咙里哽出三个字:“孤儿院。”
听到这儿,席砚卿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拽着,狠狠往上揪,揪到极限值后,又忽地松了手,直直坠入深渊。
回落、又反弹,反弹、再回落。
循环往复,钝的人生疼。
“不过,我也是后来才知道,”叶青屿说,“云石韧在赴疫区前,给池漾写过一封信。那封信,其实说白了,就是遗书。上面写了我爷爷叶宥深的联系方式......”
叶青屿如鲠在喉:“但池漾,没联系。”
凌晨的夜,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。
万物都臣服于,这头名为黑暗的洪水猛兽。
“所以,她不是那种,会心安理得接受别人好意的女孩。即使你的所有付出,都源于心甘情愿的爱。”
闻言,席砚卿异常艰难地嗯了一声。
“你知道池漾为什么十六岁就上大学了吗?”叶青屿自问自答道,“为了不给我爸妈添麻烦。我比池漾大两岁,她来我家的时候,我上六年级,来年就要升初中。但我们家当时住的地方交通特别不便,学校又远,所以每天都是我爸妈接送我们上下学。后来池漾知道,我要升的中学离现在的小学很远,几乎是一个南一个北。然后,她就用一年时间,学完了三年的课程,最后以第一名的成绩,和我同一年,特招进了同一所中学。她就是这么个姑娘。嘴硬,行动更硬。”
说完,叶青屿侧眸看向席砚卿,只见一向潇洒挺拔的他,此刻微微躬着背,仿佛一身硬骨,被人打碎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这儿,他轻嗤了一声,问:“席砚卿,疼不疼?”
席砚卿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,是在问他:你的心,疼不疼?
疼么?
何止是疼
“我爷爷把他们接回家的时候,就跟我约法三章:第一,不准过问任何关于他们亲人的事情。第二,不准过问任何关于他们过去的事情。第三,必须把他们当成自家人来看待。我当时还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说,但后来我理解了。这些事情,我身为一个旁观者,每回想一次,就觉得损耗了自己一次。你更别说,她一个亲历者,每回想一次,无异于把自己的伤口揭开,再往上添一道伤疤。我们感受到的疼痛,远不及她感受到的万分之一。所以,这也是为什么,我不让你去问她过去的事情的原因。”
长长久久的沉默蔓延开来。
后来,叶青屿长叹了一口气,说:“她一直在失去。”
两小时后,飞机降落在朝歌国际机场。
与这趟航程一同戛然的,是席砚卿的回忆。
他关于这场对话的所有回忆,停止在叶青屿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——
“席砚卿,好好对她,不要给我把那一拳还回来的机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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